【俏史/藏史】望春

*必须OOC预警

*可能藏史比较薛定谔(?)请自由心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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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气山庄的春天到了,从二楼看下去入目正是一片葱茏景色。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梨树桃树争相展瓣吐蕊,未生青枝翠叶,只有团团粉白挂在枝头,缀在复青的草间。这里的花就像这里的主人,虽也美艳却无意媚人,没有华丽的重瓣,不染浓重的颜色,唯感天意偏赐一点芬芳,引得蜂蝶环绕。

树间蜿蜒着石板路,离楼不远的地方设有几个石墩一张石桌,史艳文坐在桌边像是在想什么事。他穿得白,石板也泛白,又被周围的花遮了,让人看不明晰。他一只手支在脸旁,一只手轻点着落到桌上的花瓣,有时饶有兴味地捻起几片摆摆弄弄要把它们再拼回花形,可幸没有旁人,才让史君子也现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。淡粉花瓣在他玉竹一样的指尖揉弄,衬得皓腕如雪,手若柔夷,他分明也是练武之人,常年征战也只在他手上留了一层薄茧,只有握住他手时能察觉到,平时根本看不出能崩山毁石的纯阳掌是从那双手上发出来的。一会他玩腻了花,直起身子开始看周围的树。

现在刚刚清晨,大概他不是想事情,只是偶尔起早出来赏花吧。他站起来溜达了几步,正好走到一棵树后去了。太阳刚刚升起来,天气有些阴,若是阳光再足些,能看见稀疏花间黑发上的反光。

再远些的地方是围着院子的矮墙,中间一道木门,新漆的味道远远传来令人不适。老门用了好些年早就朽了,江湖上有不少人仇视史家又总来闯门,再加上某些来访常客爱好破门而入,上个月直接撑不住脱了框,当时赶上藏镜人来,一把夺过史艳文抱着的木工箱就跑到后院砍树去了。史艳文劝他,小弟,这棵树还吊着精忠他们荡过的秋千呢,咱们把那个老门装上就行了。藏镜人挥斧的手不停,他们都多大了,要这东西等你有了孙子再说吧。他做事急,话音落时大树已经咔嚓一声断在地上,史艳文也不好多说了。藏镜人一个下午就把新门刨了出来,史艳文怕他累着让他在庄中宿了一夜,又怕远游的仗义和存孝不愿出借房间,便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他。第二天他把门装上漆好便说在史家呆不惯,吃完饭就回了苗疆。

谁都看得出史艳文有些失落,谁都知道,他希望小弟留在身边,他希望能和家人团圆。可惜罗碧总爱推开他,可能罗碧就是习惯不了,可能他就是讨厌史艳文,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,谁也不知道他紧绷的表情下究竟在想什么。正气山庄的饭桌是只摆两套碗筷的,藏镜人久不来了,史艳文会念叨着“小弟会不会来吃饭呢”,在入座时无端再添上一套。

有人用不轻的力道笃笃敲门,似乎完全不怕门里的人还在睡觉。史艳文很快就跑了过去,开门时毫不犹豫。 

静了一夜至此的院子响起第一声人语:“小弟!”

原来他是在等人。

天色又阴了些。许是史艳文提醒了什么,两人说话的声音小了,模糊了,但肯定还在聊着什么。藏镜人的面罩挡着不见神情,他本就不爱说话,更多是应和他热情的兄长。史艳文急着嘘寒问暖,声音压得很低,贴到藏镜人肩旁。藏镜人的肩颈便一下子僵住了,他眼神偏了偏,看到史艳文垂下来的鬓发搭到他肩头,柔顺的黑丝恣意滑过冷硬的肩甲。史艳文习惯他的沉默,自己说得开心,艳红的唇一张一合。他倾着身子,蓬松额发晃悠弹动,有几下擦到藏镜人的脸。

他带藏镜人在院子里看花,趁着早上自己看过了,专领着他往开得盛的地方去。对方只是跟着他,任他拉着胳膊走,贴着肩膀说话,转了半个院子,藏镜人也不再僵着颈子了,他会转头看史艳文。路上,史艳文有几步走得快了,拉着人胳膊的手松了力,藏镜人就反手拉上了他的胳膊。他笑了笑,放慢脚步回到对方身侧,又凑到耳边说着什么。

阳光烤得门上漆味更重了,混进花香是说不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,未换过的门框上残留着过年时贴福字的痕迹。史家人脉广布,家中挂着不少结交的文人墨客的赠字题画,但每年门上的春联福字依旧是史家人自己写的,几乎成为了一个惯例,毕竟春节常是祖祖辈辈忙碌的一家少有的团圆日。今年史艳文去扯红纸时不小心弄错了尺寸,往上贴时才发现,过长的边角就粘到了门框上。藏镜人登门时便对这大了一号的福字皱起眉头,直说怎么不去集市上买个合适的。史艳文像摸自家孩子一样抚上端正的墨迹说,小弟莫怪,艳文裁错了纸,精忠的字可不能糟蹋呀。

门换下来时,福字刚贴上去一个多月,明艳的红纸贴在灰败的门板上被丢在一边,看得史艳文不忍。他尝试着把它扣下来,冷不防被藏镜人戳了下肩膀,撕碎了一边。藏镜人不耐烦说要撕下来完整贴回去就别想了,反正年也过了不贴也行。看史艳文不肯,软下态度说不然我托人给你看看还有没有卖福字的吧。等史艳文和他解释完规矩,又问要不让精忠再写一个。史艳文摆手说他刚任盟主,这点事就不麻烦他了。藏镜人便不再多管。最后只听到旧门被丢进院角杂物堆的声音。

新门棕红的漆面油光发亮,端正气派,而一旦注意到门框上残留的正红就再无法忽视,越发觉得刺眼。史艳文早该把它们撕干净的,藏镜人不会留意到这些。

院中的人在石桌旁坐了下来,藏镜人背对着楼,史艳文面向他,他们还在聊天。史艳文问他苗疆生活如何,藏镜人的回答一如往常。又问还有没有人拿旧事来闹,他撒不好谎,闪烁其词,史艳文听出来就面露忧色,催他搬过来住,远离是非也有照应。他是真的担心,不经意间声音也不压着了,说要收拾出以前的客房来,要和小空银燕好好说说,大不了先搬进来像上次一样在主卧挤挤,主卧床大多睡个人绰绰有余……藏镜人一直在摇头,在史艳文说到具体计划时却有一刻的停顿,即使很短暂,可以确定他停了一下,想象了一下兄长描述的生活,或是有一刻的动容,之后还是否定,头摇得更重了些。

史艳文见说不动他有些疲惫,叹了口气,他不再说话,两人间一时静默。突然一阵风扫过整个院子,高处打开的窗子被晃得吱吱作响。草木簌簌颤动,纷纷花雨过后,藏镜人摘下帽子一抖了事,史艳文则狼狈了许多,襟上袖里发间尽是花瓣。他忙不迭抖抖袖子,藏镜人站起来去帮他捡头上粘的。捡着捡着俯身想择下一朵夹在他领子上的,不料原是前襟装饰缀的两朵绢花,力道没控制好反而把领子拉开个大口,手忙脚乱地给他掩上穿好。史艳文只觉得好笑,抬眼看他,发现他头顶也落了一片,伸手按下那人脑袋去摘。藏镜人不解地抬头,正对上史艳文微微扬起的脸。

又有风吹过,没有落花,二楼的窗响了一声。


“时候不早了,小弟,我去看看精忠。”史艳文丢掉手上的花,起身向玄关走去。藏镜人瓮声瓮气嗯了一句跟在后面。

“父亲。”开门的俏如来穿戴整齐。

“精忠你醒了,你叔父来了,我怕你休息不够没有叫你。”

“您的脸怎么这么红?”

“有吗?可能是我在院里呆久了,晒的。”

俏如来不置可否,握住他肩像要看看到底红不红,最后垂下眼,从他领子深处捡出一枚花瓣:“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方。”

 

“那精忠,我和你叔父出去了,你……”

“今天百武会还有点事情,孩儿就不便跟着了。”

 

“小弟,让精忠忙,我们走吧。”

听着下楼的脚步声,俏如来退到房中,转身关上了窗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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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

非常拙劣地模仿了格里耶的《嫉妒》,文笔干巴写不太出那种窥视感以及最后破功了233 希望写的能让人看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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